活在日記本裡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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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燈光熄滅。
為首的女孩身著一襲白大褂,如同雪花般純淨。她優雅地抬起頭,彷彿一隻高貴的白天鵝,頸項輕輕扭動,活動筋骨。
她走向洗手池,接著,一根一根地仔細清洗著自己的手指,彷彿要把上麵所有疲憊都洗去,卻又隨意擦了擦,任性極了。
隨後,她從口袋中掏出紅繩係在手腕上,才脫下白衣。
摘掉口罩時,鼻梁右側的痣多了幾分靈性。
聲音冷冷清清,“走了!”
她也不等人迴應,便準備從後門離開。
然而卻有人叫住她,“那個……小棠啊,不等病人醒來嗎?”
“馮主任,做手術又不能立刻見效,我得守到什麼時候去?”
女孩停頓一下,補充道:“而且好像你纔是主治醫生吧。”
“我以為你今天來醫院會接手這個病人。”
“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女孩說。
馮主任點點頭,又問:“那現在為什麼又要走了呢?”
“因為我突然想起來明天就要開學了。”女孩漫不經心地回答,然後在一眾驚疑中瀟灑離開。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昏暗,她坐上等候多時的專用車,秘密回到家。
剛洗完澡就收到馮主任的訊息:
【最近送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而且情況比之前要嚴重很多,你多注意點。】
盯著這條訊息,她呆愣住,許久之後才堪堪入睡。
*
長嬴已暮,素商序開。
忽覺蟬鳴逝,促織啼,西風起,木葉落。
望舒不舒,偷光入河,人間難尋。
夜色朦朧,城市的燈光忽明忽暗。
女孩的臥房裡溜進了一抹光,爬上書桌,赫然映出三個字。
【南暮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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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棠棠,開學快樂。”
沈棠歆剛出家門就收到了來自對門同學的“祝福”。
沈棠歆冷嗬一聲。
同“祝”道:“開學快樂,宋小魚。”
她不知道,此時的樣貌像極了某位白月光。
聞言,宋萸嘿嘿一笑,“棠棠,今年又有一批小學弟小學妹進校了哦,期待一下唄。”
沈棠歆撇撇嘴。
“有什麼值得期待的?再說了,他們一個星期以後纔到校,而我們少了整整七天的快樂。”
她甚至不滿地向宋萸比出數字七。
手腕處繫著的紅繩沿著胳膊向下滑落了幾分,臉上寫滿了不甘。
宋萸握住她的手,硬生生把“七”掰了回去。
“沈小姐,知足常樂吧,隔壁學校的高三學生都開學兩個星期了。”
高三提前開學已經是各大高中的慣例了。
“宋大才女,我還冇玩夠啊,怎麼辦?”沈棠歆哭喪著臉。
“咦?”宋萸故作疑惑,“大小姐的白月光今天怎麼不亮了?”
沈大小姐有個藏在心尖上的白月光,是她最大的動力源泉。
“宋小魚!”
當秘密被擺上檯麵,不可一世的沈棠歆羞紅了臉,氣急敗壞。
彼時年華正好,朝陽冉升,她們洋溢著笑聲一路追逐打鬨。
快看到校門口時,宋萸及時伸出手。
“打住,打住,人設不能崩。”
沈棠歆收斂住笑意,冷酷地同她擊掌。
“這一路上鬨騰,人設早崩了。”
宋萸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狡黠,不禁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個暖昧的笑意。
“也是,白月光都不在,沈大小姐立什麼人設呢!”
聞言,沈棠歆暗笑,朝宋萸招招手,示意她靠近。
宋萸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神色,一蹦三尺遠,快步走進學校,還不忘轉頭添一句,“腦子有病纔過去。”
沈棠歆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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