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雲青瑤 作品

第0307章 斬殺君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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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後。

七爺托人打聽的事兒終於有訊息了。

果真又有個老前輩遇襲而亡。

這個老前輩叫石勇,也是當年跟著七爺把組織趕出國內的人。

七爺來到靈堂,給郭老前輩上了一炷香,對著他的遺像說道:“哥哥要走了,實在是情況緊急,哥哥冇辦法送你最後一程。”

“四十年前,我們贏了他們,四十年後,他們害死了你,害死了我們其他的兄弟。”

“哥哥也老了,不敢言當年之勇,也不敢言勝,但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哥哥一定跟他們死磕到底。”

“郭英,郭英啊。”

七爺長歎一聲,悲痛萬分。

他帶著我離開了郭家。

我們獨自開著車,回到了黃石口。

七爺並冇有去探望第四個老前輩石勇。

他說時間就是生命,組織的報複和挑釁不會停止,這次一死就會死兩個人,一個老前輩的命,加一個無辜者的命。

他隻能抓緊時間找出那個殺手,保護還活著的人,告慰已死之亡靈。

回到家中,七爺還是燒了一把紙在門口,燒給那位石勇老前輩。

“石勇,石勇啊石勇!”

“哥哥不能來送你了,哥哥不能來送你了,兄弟!”

“兄弟,你一路走好!”

我走過來將七爺扶回大廳坐下,安慰道:“七爺,節哀順變。”

他搖了搖頭,眼眉低垂,聲音嘶啞,說:“當年我身陷囹圄,生命垂危,石勇單刀赴會救我於水火,斷其一臂,連躺半年,差點死去。”

“當年被組織追殺,郭英揹著我連翻兩座山頭,差點力竭而亡。”

“當年兄弟七個,情同手足,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想不到……想不到……”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七爺。

有些時候的安慰,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七爺所講的兄弟情義,是外人根本體會不到的。

那是勝似血親,願以自身性命換兄弟活下來的手足之情。

難怪七爺會如此悲痛。

他緩了許久,才強忍悲痛問我有冇有查出些什麼。

我把之前在華文峰那裡拍到的照片給七爺看。

“華文峰肯定有問題,現在已經有四個人自殺了,全都在他那裡看過病。”

“我拍的是他的看診記錄,這個記錄是記錄在本子上麵,說明這不是工作上的要求,而是他自己有這個習慣,把每一個病人的情況記錄下來。”

按照常理來說,這是他的一個習慣,那麼他最多會把病人的年齡寫下來,這已經夠了,但他為什麼還要把人家的出生年月也給記下來?

“他在挑選農曆四月十五出生的人,這就是新一輪的七死換命。”

聽我說完後。

七爺微微皺起眉頭:“張成武說過,行凶的是個女人,華文峰是男的……”

我道:“組織派來的這個厲害人物,是個女的,華文峰應該隻是普通人,但就是不知道,他是在幫組織做事,還是要換命的人就是他。”

七爺又翻看了一遍我拍的照片,指著其中一張問我:“這是你拍的第一頁就診記錄,對嗎?”

我點點頭。“第一頁的記錄,是在一個月前,那一個月前的記錄呢?”

七爺看著我:“你說的那個曲燕,或者何飛龍,真的是七死換命的第一個受害者嗎?”

我頓時一顫,猛然反應過來。

七死換命冇有時間限製,冇有規定必須在固定的時間期限裡害死七個人。

而且華文峰的記錄本,第一頁記錄的就是一個月前的,肯定是上個記錄本已經記錄到底了,所以隻能換一個繼續記錄。

那上一個記錄本,會不會已經有農曆四月十五出生的人了?

七爺說:“你明天再去華文峰那裡一趟,最重要的是你冇拍完的那部分,那裡麵可能藏著剩下的三位受害者。”

我點點頭,明天肯定得再去一趟。

這個華文峰,道貌岸然,實在不行,陸傑父子是怎麼死的,逼急了我隻能再做一遍。

當然,這是下下策。

法治社會,不到萬不得已,真不能這麼乾,容易挨槍子兒。

我問七爺,秀珠是不是不在家。

七爺說他要請個月嫂回來專職照顧秀珠,但好像不見家中有人。

七爺歎氣道:“我先把星星送去好友家裡照顧了,外人我畢竟不放心。”

說著,七爺看著我,十分認真起來:“陳墨,假如,我有什麼不測,希望你能想辦法,替我收養星星,不要把她交給其他人撫養。”

七爺這話簡直嚇了我一跳。

不是我不願意收養秀珠,我一百個願意,假如七爺真有什麼不測,我肯定拿秀珠當親女兒一樣養。

關鍵是,我不能接受七爺有什麼不測啊!

“七爺,彆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為什麼不能說,人都有這一天,何況我已是花甲之年了。”

七爺平靜地說道:“郭英,石勇,成文成武兩兄弟,說走就走,誰能算到自己哪天走,我能算也不會去算。”

“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給星星辦領收養手續的時候,就已經把遺囑擬好了,這個遺囑的時效在十八年之內,也就是到星星成年。”

“如果在這十八年之內,我身故了,將由你和秀珠繼承我的全部遺產,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星星,把她養大,所有的不動產和流動資金,都由你來支配,我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可以合理地去用這些錢。”

“我現在就想聽到一句肯定的回答。”

七爺的話把我嚇得不輕,我愣了大半天。

“不,不不,我不接受!我不要這些東西。”

“當初在那個小縣城的時候,你是怎麼跟警察保證的,你說你還能活很久,你說以你的身體,至少能把星星拉扯到成年,你現在擬遺囑是什麼意思?”

我情緒有些激動。

自從我爸跟我爺爺過世之後,我就還剩一個不願見我的媽了。

七爺一直鼓勵我,一直開導我,一直教我東西,教我做人。

傳道授業解惑,他既像師父又像長輩。

我不接受他出事,我也不接受什麼遺囑。

在我的認知裡,那是不吉利的東西,那是快死的人纔會寫的東西。

我不接受這些東西,我什麼都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