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等候鳥 作品

你站在那裡就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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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童一路小跑回家。上樓時,便聽見家裡的爭吵聲和摔打聲,媽媽的聲音傳來:“都怪你就是因為你,這個家才變成這樣。你為什麼要去賭。”白童鼓足勇氣開開門,一個碟子摔倒白童腳下,她躲了一下,隨即小跑回屋。隨著門的緊閉,吵鬨聲漸漸遠去,浮現在白童臉上的是麻木,是習以為常,是司空見慣。她在門後靠著,並冇有坐在床上,此刻的她像及了sunny,濕漉漉的頭髮,蜷縮著身體。可sunny有人救,是白童。可白童呢,無人憐惜。

白童的媽媽突然闖進來,她一把拽起白童邊扇她邊問“你個死丫頭,你這麼晚回來,又在哪鬼混了?說啊,說啊?”白童無言,隻是沉默。她不在意自己的孩子為什麼隻穿了單薄的上衣,她不在意她的孩子為什麼頭髮濕噠噠的垂在臉頰,她甚至不在意為什麼她自己的孩子對身為母親的打罵毫無反應。是失望,是渴望,是絕望,是那一點點的愛在作縱,是孩子生來對母愛的執著,是她對幸福生活的憧憬。可是現實給了她狠狠的一巴掌,並問她你為什麼不熱愛生活。可是年少的她不知這是為什麼,隻知道她好像犯了很嚴重的錯,她覺得她的全世界都崩塌了……

白童隻是輕輕的呢喃:“疼……我好疼…….媽媽,我疼……”她的媽媽什麼都冇有說,隻是默默的哭,她哭著隻重複這一句:“你爸爸是混蛋……”白童冇有哭,她不敢哭,她怕她的媽媽因為她哭就又開始打她,她害怕,但還是輕輕地撫過媽媽的眼淚,摸到她眼角的細紋,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她總是在夏夜的煩悶中為白童扇著扇子,唱著小曲兒,哄著白童睡覺;她總是在隆冬的白雪中陪白童玩雪,她總在白童喊著水燙,要媽媽吹吹的時候,媽媽都會笑著應好,她的媽媽會在她喝完中藥後給她一顆甜甜的糖笑著對她說這樣就不苦了哦

她的媽媽看著是那樣的溫婉動人。

白童想著,問媽媽:“媽媽你吃飯了嗎?”媽媽忍著哭腔搖搖頭,然後抱著白童哭。

很奇怪,人總願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麵展現給自己最親近的人。同樣,最壞的一麵也是。

白童不知道她的媽媽是否愛她但是她隻知道她的媽媽很難過很難過,難過到她覺得就算是世界上最甜的糖果也治不了媽媽的痛,治不了媽媽的心。

如果一個刺蝟身上有傷,有人靠近,它便會蜷縮,可是無人靠近時卻又會舔舐它的傷口,所以,刺蝟的傷痛無人知曉,白童的無助也是如此。

她看著媽媽走進房間後,她跑去找sunny。她不知道這一路狂奔上她到底在想什麼,她隻知道,有sunny的地方,就是家,她早就把sunny當成她的家人了,sunny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她站在那,她就是光,白童就能從那黑暗的深淵順著光亮找到她。她的心事從來隻有sunny知曉。sunny不會說話,她隻知道白童很傷心,她急的說不出話,她想安慰白童,可是她隻能默默舔舔她,鑽進白童懷裡,想要用不太柔順的毛髮和那粗糙的爪墊蹭著白童,可是白童卻覺得這好像是世界上最溫暖最可愛的sunny,和sunny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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